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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腿痛治疗事件
针灸治疗腰腿痛稀松平常,
但这一事件,
我却终生难忘。
年一个春天的早晨,我和往常一样提早半个来小时走进门诊部。在新针疗法室门前的走廊里已经候满了病人。这时,坐在门边的一个高个子大娘拄着根杨木棍赶紧立了起来,比她矮一截、背有点驼的丈夫扶着她,她大声喊:“张大夫,我又来找你的麻烦了。”一颗假门牙闪着银光。我认得,她姓姜,是团加工厂的工人,夫妻俩都是年来河南支边的。丈夫有哮喘病,她腿脚不方便,都是我的老病人。用现在的流行话说,他们都是我的铁杆粉丝。
这一次,她因为日夜加工小麦磨面,累狠了,右侧腰腿痛老毛病又犯了,痛得她下不了床,走不成路。在丈夫老李的帮助下,她艰难地爬上了诊疗床,气哼哼地说:“我都恨不得把这条腿锯了才中。”我检查了一下,确实病得不轻。做直腿抬高试验,也就是让她伸直双腿,我把右腿往上稍稍一抬,她就痛得嗷嗷叫,而在腘窝、腿外侧几个压痛点按压时,她也直叫唤。这属于干性神经痛。
我按照常规,选取腰部的肾俞、大肠俞和腰骶部的夹脊穴,用28号2寸毫针斜向脊柱深刺;又用5寸针直刺秩边穴,使触电般的针感直达足后跟;另加用大腿内侧的殷门、腘窝的委中、阳陵泉、悬钟、昆仑等穴。通上脉冲电,开到以她能忍受的强度。去针后,又给她患侧的腰和腿上都拔了火罐。治疗结束,她活动了一下腿脚,仍皱着眉头说:“痛是轻了点,还是不对劲。”她央求我说:“张大夫,你就给我来点狠的吧。车间里忙得转不过来。”我知道她是团里的三八红旗手、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时刻惦记着工作。她的丈夫也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我。想了想,我便说:“要么再给你加个水针疗法试试?”她连声说:“行行,你咋弄都行!”
自从上次狗蛋事件之后,我对水针,也就是穴位注射采取谨慎态度。一是严格选用药物,二是格外注意操作方法。为了达到止痛和营养神经的双重作用,我选择将0.5%普鲁卡因注射液5ml,与维生素Bml(μg)混合一起。为了避免普鲁卡因的过敏反应,在穴位注射之前,我特地给她做了皮下试验,结果是阴性。于是我取了消毒好的一根细长穿刺针套在针管上,从右侧环跳穴快速破皮后,缓缓送针至有针感时,将药液注入。在药物推注过程中,姜大娘觉得有一股酸胀感如水流一样,从臀部沿着大腿外侧慢慢地自膝旁一直传导至足背外侧。去针后,这一感觉更为强烈。她说:“我咋觉着这酸胀得有点邪乎,连步都跨不了呢?”由于病人很多,怕耽搁后面的就诊者,他老伴催促她赶快下床,我也向她解释:“这是针感强,是好事。你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她才在丈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艰难地出了诊室。当时,因为忙我也没当回事。
医院大门,门诊部前的场地上停了部架子车,车上坐着的正是姜大娘,老远就叫:“张大夫,又来添麻烦了。”旁边的老汉一脸愁容地说:“昨晚哼唧了一夜,连上个茅厕也挪不了步。”我不由一怔,怎么越治越重了。我赶紧让她老伴扶进诊室。她撩开裤腿,我吃了一惊,只见在右侧外踝下相当于丘墟穴的地方肿起一个青紫色的高包,如同一个乒乓球大,一压她就痛得一缩脚。我怀疑是不小心扭伤的,但姜大娘坚决否认,她告诉我昨天那一针后,酸胀之感就聚集在此不散,到晚上就出现此肿包,用热毛巾捂也不顶用,胀痛得一夜没睡好。而且,她还说,自从昨天打了那针药水,沿着右腿外侧有一条线(我发现基本上按照十二经脉中足少阳胆经循行线路)始终酸痛不已。因为是瘀肿,根据“不通则痛,通则不痛”的原则,我用一根粗三棱针消毒后,对着肿包快速一阵点刺,拔了一个火罐。果然,一会儿功夫,罐内就满满地装了一罐黑血。去罐之后,她立即感到一阵轻松,可以试着自己走上几步。只是腿外侧的酸痛没有明显改善。
之后,她没再来。我把这件事也渐渐淡忘了。过了六天的一个午后,他老伴又拖了个架子车把她送来了。我发现了十分奇怪的现象:在她的右腿膝盖外侧突起的腓骨小头下相当阳陵泉穴区的地方,竟出现了一片椭圆形的青紫色的有茶杯口大的瘀斑,摸之不凸起,按之则很痛。姜大娘告诉我,这个青紫块前两天就有了,只是不想麻烦我才拖到今天来。小腿以下的胀痛感没有了,但膝盖以上还胀得不行。她抱怨说:“就是走不成路,干不成活,急死人!”我如法炮制,再次在右阳陵泉穴行刺血拔罐,照例又是一大罐恶血。为了彻底消散瘀血,我再在该穴区局部敷上中药“治伤散”。
事情没有结束,之后,或过三天、或过五天,她总要来一次。慢慢地不用架子车了,自己拄着棍子也能来了。每次来都可以在右腿上发现一个瘀紫斑,大小形状差不多,只是位置不断往上移,而酸胀感也一点一点向上逐步消失。我也驾轻就熟地用同一方法治疗。记得是五月下旬的一天,也就是距第一次治疗一个月左右,她的老伴又用架子车拉她来,我心里一惊,难道前功尽弃了?她告诉我,前两天还是好好的,早上突然右边屁股痛得动不了,连床也下不了。我一检查,发现环跳穴处有个压痛部位,我轻轻一按,她就疼得浑身一抖索,但外表并无以往这样出现瘀斑之类的异常的东西。于是用26号粗针深刺一针,酸胀感明显后取出,又用大号三棱针重叩刺血,以一大号玻璃罐吸拔一会儿就涌进大半罐子瘀血。治疗完毕,她感到一身轻松,翻身下床,竟行动自如。大娘不由一脸欢喜:“这下可妥了!”千恩万谢走了。我朝窗外一看,林带路上,她在前面走,老汉拉着车反而急急跟着她。
一周后,我不放心。下班后,我去加工厂看望她。她也下班不久,正用一个掸子在拍身上沾的粉尘。一把拉住我,非要让我品尝她学做的维吾尔族人的奶茶。自此之后,她再没有出现在我的门诊。
这是我一生行医中仅见的一个病例。后来我用经络现象进行了解释,并和我另外观察到的一位癫痫病人出现针感循心经传导的情况放在一起写了一篇短篇文章,题目为《二例经络感传现象》,发表在新疆兵团石河子医学院的学报《石医资料》年第二期上。这是我第一篇公开发表的医学文章。但是,直至今天,我对其发生的原因,仍觉费解。
链接坐骨神经痛的针灸治疗
坐骨神经痛是指在坐骨神经通路及其分布区内的疼痛。临床表现为烧灼样或针刺样疼痛自臀部沿大腿后面、小腿后外侧向远端放射,沿坐骨神经通路有明显压痛点,并有阳性直腿高举症和踝反射的改变等。坐骨神经痛,由多种病因引起,按受损部位可分为根性与干性两种。其中根性多为急性或亚急性起病,以腰椎间盘突出最为常见,疼痛表现为自腰部向足部放射;干性坐骨神经痛,则以沿坐骨神经线路出现明显压痛点:坐骨孔点(坐骨孔的上缘)、转子点(坐骨结节和转子之间)、腘点(腘窝中央)、腓点(腓骨小头之下)、踝点(外踝之后)。
中医学称本病为“腰脚痛”,宋代《针灸资生经》将腰脚痛作为专门证候进行针灸的辨证治疗。现代针灸治疗本病,自20世纪50年代初至今,国内已经积累了十分丰富的临床资料。坐骨神经痛是针灸治疗的最为普遍的病症之一,在方法上用体针、电针、艾灸、穴位埋线、高频脉冲电刺激、穴位注射、温针灸、激光穴位照射、热针、头针、丹灸、腕踝针、拔罐等多种方法治疗,都可取得不同程度的效果。
但是,针灸治疗本病目前还存在疗效评定标准不够统一,远期疗效观察不多,深入的对照比较研究资料较少等问题,在今后临床工作中需要重视。
一、处方
主穴:阿是穴1、阿是穴2。
配穴:秩边、阳陵、委中、昆仑。
二、操作
一般以腰痛为主者,仅取主穴,如向下肢放射明显者,加取配穴,均为患侧。主穴阿是穴1系指病变椎体的夹脊穴,阿是穴2系与病变椎体相应的背腧穴,均取此椎体的上下二穴,共四个穴点。分别选用28号1.5~3寸毫针。阿是穴1略向椎体方向深刺1.2寸,阿是穴2成45°角斜向椎体深刺入2~2.2寸,以出现有局部的明显酸胀感或向下传导的麻电感为宜;配穴,直刺,至出现同样针感。得气后,均用轻度提捣手法运针半至一分钟。留针30~45分钟。阿是穴1和阿是穴2分别连接电针仪,疏密波,强度以患者可耐受为宜。取针后,在腰部四穴点之间,以三棱针速刺十数下,用大号罐吸拔10~15分钟,出血30ml左右。急性期隔日1次,缓解期每周2次。刺络拔罐每周1次。
本方主穴主要用于腰椎间盘突出所致根性坐骨神经痛,配穴多用于干性坐骨神经痛。著者最早接触腰椎间盘突出所致本病是20世纪80年代末在荷兰。当时相当多的本病患者因手术后并不能缓解症状而要求针灸治疗。记得有一位黑人女患者,曾行两次手术,结果不但病情未减轻,反而不能做弯腰等动作,连请她取卧位都异常困难。通过十多例病人的治疗,发现针刺对这类手术过的患者效果并不理想,但对未经手术者则有明显的疗效,并逐步总结出本方。本病病机,或因寒湿,或因劳伤,或因外力,致痰湿、瘀血等阻滞膀胱经气,本方取阿是穴1和阿是穴2重在祛痰湿、化瘀血,针后加刺络拔罐,更加强此功能。余穴(包括阿是穴2)为膀胱经要穴,选以疏调膀胱经经气。本方在国内外应用,多获效。
阿是穴的穴点,一般随脱出髓核的数量而增加,脱出一个髓核各为二穴点,两个髓核各为三个穴点,依此类推。另外多数病例,针后感觉症状减轻,但也有少数患者反有加重的情况,也是正常现象。但如果数次治疗后不改善,就须考虑取穴或针法是否正确,或者诊断是不是有误。本病容易复发,一定要告诉患者坚持巩固一段时间避免过劳受寒等。
本方操作的关键在于腰部对应针刺,
一要深刺得气,
二要针尖两两对应,
三要针、电、罐三者结合,
才能取得较好的效果。
望读者在临床中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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